-Bronze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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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次方】天边外

*流浪地球AU,部分设定取自现实

*日记书信体,角色死亡

*郑云龙视角,勿上升真人

*时间设定bug可能有


     2057.12.27

       最近过的还好吗?这个问题可能会有点傻,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时代里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都可以说是幸运了,在地下城可比不过上边。别质疑我这话,麻将馆门口坐着的那老头时常主动找我唠嗑,他总是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最爱坐在胡同口的小卖部前乘凉,黄昏的阳光会透过低矮的院墙洒在他的脸上。我能想象那样的感觉,但我想在我们以后的很多代子孙都不会想象的出来这种情景了。如今就算获得了登上地面的许可,穿上重重防护所踏足的那个陆地想必早已经是一片破败了,不知道上海的那些高楼大厦在冰雪里是不是还有它原来的形状。我所熟悉的那个上海,那个挥洒汗水与青春的地方也只能存在于记忆了。在依然人潮涌动的地下城,除了人造的铜墙铁壁,就是那些尚还被我们握住的希望。希望在这个时代里是像钻石一样的东西,与希望相比其他的一切似乎都开始黯然失色,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需要生存下去。


       我常会回忆起我们的校园时光,那时我们的生命尚且是稳定、安宁的,无需思考过去和未来。我们随意挥霍着所有独属于盛年的财富,快乐仿佛不是转瞬即逝的。有时是在被梦魇惊醒的时候,有时是在剧场狭窄的舞台唱起熟悉的歌曲的时候,一个声音会在我耳边低语,但我总是分不清那是谁的嗓音。他在逼迫我反思自己生来的无为,他推动着我前进,在每个我认为这就是终结的时刻。而不知道在哪一刻,那个声音开始具象起来,这并不是什么皮格马利翁神话,实际上我再次竖起耳朵时,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你的声音。我觉得我的神志是清醒的,但又有些许怀疑。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你的声音了,我回想起了从前你喊我起床时无奈的声音,当我睁开惺忪的眼睛入眼的会是你的脸,清晨的阳光映在你的眼睛里无比美好。我不确定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声音是否会苍老,但我想我再也无法见到光芒里你的双眼了。


       还记得当年的抽签吗?一半的人很幸运的成为了被允许生还的人,地下城的大门为我们敞开。这是一个相对较大的概率,但其实在抽签前我已经准备好了自杀的方法,这是我谁都没告诉的。而就在我抓住生的稻草的那几天晚上,我没法入睡。我在思考那些曾经同我们一样为生活和理想奔波的人为何会在一夜间被剥夺生存的权利。我明白这仅是在一个并非理智者的角度思考,但我无法停止。不止是成千上万,人们不知是会死于地面席卷的水流还是来自天空的火焰,曾经的碧海蓝天成了威胁着他们生命的东西,无数人失去亲人,却还是要背起行囊进入地下,为了人类的延续而去继续自己的生命。这里不允许悲痛,一切被赋予的意义,则是原本对我们来说轻于鸿毛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我写下这些话的原因,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爱用文字来表达想法的人,一句脏话比一百句牢骚管用。说起这个,剧场里有个观众在台下对我们这些演员吼:“现在地球已经危在旦夕到这个地步了,政府在呼吁人们为地球出一份力,你们这些戏子却在这里执迷不悟!”


       我几乎要破口大骂了,手里还拿着谢幕后前排观众递上来的花束,人工栽培的玫瑰要比我记忆中地面上自然生长的花更为标致,它们齐刷刷地躺在我的怀里,分不清哪朵更娇艳哪朵更脆弱。当时我觉得头昏脑胀,大概是因为花香的原因吧。然后站在我旁边的一位演员按住我的胳膊,他应该看出来了我的恼怒。


       “这混蛋我下午在酒吧见过,因为骚扰酒吧里的侍应小姐被揍了一顿来着。”


        那biang玩意儿估计一辈子也搞不清台上的俩男演员为什么要在他狠命挑衅以后直接在台上窃窃私语着偷笑,尤其是在看到他眼角的淤青后我笑的更欢了。就像他说的一样,即便是剧场的门口,在节能灯的光最明亮的地方,就贴着那张联合政府的征兵宣传。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在一个注定是该回顾人生反省自我的夜晚,我会突然放弃音乐剧演员这个在现实中貌似无所作为的职业,投身于军队自愿成为无法享受成果但至少活出意义死得其所的人,然后在某一个节点生命的弦骤然崩断,为我这荒唐的一生画上句点。虽不圆满,倒也算“壮烈”。


        但有人会对我说:“这里的意义比你想象中更大。”这是在我练功偷懒时你对我说的,语气带着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成分。你知道吗,这并不是人们常理所想象的往别人脑子里灌输的想法,而是这个结论原本就在我心里印证,而需要一个人去点醒他。对过去是,对现在也是,我可以说是你拯救了我吗?如果拯救这个词有些片面,我可以说这是一种成就。因此,我仍旧站在台上,为了心中的火焰,命运从来就不会停驻他的脚步。我们歌颂过爱情,演绎过灵魂的碰撞相融,而真正的悲壮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讲述呢?如果你现在在我的眼前,我相信你会同意我所说的。

        同时,我也想去讲述你,我该怎么去形容你?一场梦境,一个奇迹,任何理解都好似有偏差。那些存在于字里行间的浪漫仿佛从来不属于我们,尽管我们一直在咀嚼那些美丽。有时在某个场合,我对与你相处的记忆开始模糊,我便会想起我们对上眼的瞬间。我喜欢你的眼睛,我告诉过你吗?人们说注视一个人的眼睛便可以知道他的性情,从你的眼中,我看到的是我们的过往,它们被整齐地被你珍藏在头脑深处,并被赋予最为妥善的保管。


       很多年了…将近二十年了吧。你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吗?我真该在我们最后一次通话时清醒些,再清醒些,这样就可以把你的每个声音语调记得一清二楚,方便我在纷扰的人群里仅凭飘渺的声音认出你,然后悄摸在你身后给你一拳。至于你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我有点不敢想,因为我生怕你就是我辗转反侧的无数个夜晚中臆想里死尸中的一具,我不愿想象也不敢相信。因此我更愿意去回想你的笑,你暖阳下温柔的轮廓,甚至你对我骂的每一句话。


       我曾对你唱过的最多的一首歌,不这次我不是在说Rent里的那首。我喜欢对你唱那首歌,它经常让我陷入悲伤,那些随风而去的东西总是抓不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明白。在那时我尚可在不可言说的悲伤里索取你的一个拥抱,但斯人已成了天边外的一缕风,我又该向谁去诉说呢?

       如果你真的去了人们说的天边外,当你归来时记得要将你的所见所闻讲给我听,那里是一片沙漠寂寥无声?那里是白雪飘落的银装素裹?又或许那里无人无景,也无生无死,当我也伴风而舞,将过去和现在全然忘怀,是不是可以再一次看到你站在不远处向我挥手,天的那边是一片安静祥和。

       我的爱人,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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